刑事案件涉案财物证实标准的一点思索
宣布日期：2022-12-29 浏览：740
刑事案件涉案财物是指司法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与案件有关的财物及其孳息。由于刑事诉讼围绕着证据睁开 ，证据决议了诉讼的走向和最终效果 ，因此证实标准的崎岖直接影响举证方的举证难度、举证时限和举证本钱 ，过高和过低的证实标准都倒运于刑事诉讼的正常举行。规范刑事案件涉案财物的证实标准 ，使之处于一个适中的水平 ，既有利于包管裁判准确率 ，也有利于充分�；じ餍淌滤咚霞尤肴擞绕涫潜蛔匪呷说恼比ㄒ� ，是以审讯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刷新配景下贯彻落实证据裁判原则的应然要求。
涉案财物应抵达的证实标准
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五条划定 ，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 ，重视察研究 ，不轻信口供。同时划定 ，证据确实、充分 ，应当切合以下条件：（一）治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实；（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综合全案证据 ，对所认定事实已扫除合理嫌疑。此条划定针对的是“治罪量刑”的事实 ，接纳的是最严酷的证实标准 ，对“涉案财物”应该抵达什么样的证实标准法条里没有涉及。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诠释》（以下简称《刑诉诠释》）2021年修订时设专章划定了“涉案财物处置惩罚” ，对处置惩罚之前怎样查明“涉案财物”事实 ，在法庭视察部分有一条划定 ，即：法庭审理历程中 ，应当对是否属于违法所得或者依法应当追缴的其他涉案财物举行视察 ，由公诉人说明情形、出示证据、提来由置建议 ，并听取被告人、辩护人等诉讼加入人的意见。案外人提出权属异议的 ，应当听取意见；须要时通知出庭。若不可确认属于违法所得或者依法应当追缴的其他涉案财物的 ，不得没收。
这是从诉讼证实方法提出的要求 ，经审查“不可确认”属于涉案财物时 ，不得没收。“不可确认”即是涉案财物的证实标准 ，是从背面划定的证实标准 ，那么怎样判断和掌握“不可确认” ，是公诉机关提供的证据不充分就“不可确认” ，照旧只要裁判者有疑问就“不可确认” ，或是两者叠加就“不可确认” ，这一点并不明晰 ，值得探讨。
违法所得的证实标准
“两高”于2017年1月宣布了《关于适用犯法嫌疑人、被告人逃匿、殒命案件违法所得没收程序若干问题的划定》 ，第十七条提出对违法所得的证实标准：
申请没收的工业具有高度可能属于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工业的 ，应当认定为本划定第十六条划定的“申请没收的工业属于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工业”。
巨额工业泉源不明犯法案件中 ，没有利害关系人对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工业主张权力 ，或者利害关系人对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工业虽然主张权力但提供的相关证据没有抵达响应证实标准的 ，应当视为本划定第十六条划定的“申请没收的工业属于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工业”。
另最高检宣布的第32批指导案例中检例第127号白静贪污违法所得没收案 ，提到：审查机关提出没收违法所得申请 ，应有证据证实申请没收的工业直接或者间接泉源于犯法所得 ，或者能够扫除工业正当泉源的可能性。
“违法所得”与“涉案财物”在看法上有所区别 ，凭证《人民审查院刑事诉讼涉案财物治理划定》第二条划定 ，“涉案财物”的规模包括：犯法嫌疑人的违法所得及其孳息、供犯法所用的财物、不法持有的违禁品以及其他与案件有关的财物及其孳息�？杉吧姘覆莆铩背拔シㄋ谩蓖� ，还包括其他与案件有关的财物 ，如犯法工具、违禁品等。
上述划定和指导案例对“违法所得”确立的是高度盖然性证实标准 ，即当“违法所得”的可能性大于不是“违法所得”的可能性 ，控方的证实使命即已完成。这将带来两个问题：这种证实标准能否适用于“违法所得”以外的其他涉案财物；违法所得没收程序中划定的证实标准能否推而广之 ，适用于其他刑事案件。将这两个问题合二为一 ，即对“涉案财物”的证实 ，是否都应当接纳高度盖然性的证实标准。
涉案财物与违法所得在证实标准上不应一概而论
笔者以为 ，高度盖然性的证实标准只能限于违法所得没收程序的案件中 ，通俗案件中涉案财物的证实标准仍应抵达“确实、充分” ，缘故原由如下：
第一 ，在违法所得没收程序被告人逃匿、殒命等特殊刑事案件中 ，由于被追诉的工具不在案 ，当事人的缺位会导致部分事实不可查清 ，违法所得的证实多依赖于间接证据来实现。若是严酷遵照苛刻的刑事证实标准 ，较大的证实难题会使违法所得没收程序这项诉讼制度形同虚设 ，以是在证实标准上接纳了务实态度 ，以盖然性标准为要求。而在其他通俗刑事案件中 ，犯法嫌疑人、被告人在案 ，司法机关有条件查明涉案财物的泉源、权属等情形 ，若是参照盖然性证实标准 ，可能减损当事人的权力。
第二 ，涉案财物是广义的看法 ，违法所得仅仅是其中的一项 ，还涉及犯法工具、违禁品等 ，同时退赃退赔也是量刑情节。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五条划定的证据确实、充分 ，是针对治罪量刑事实的 ，而现实中涉案财物往往与治罪量刑有关 ，如销售冒充注册商标的商品罪 ，刑规则定只有违法所得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方可组成该罪 ，此时对违法所得的证实 ，显然要实验严酷的证实标准；在一些案件中 ，违法所得也往往与退赃退赔的量刑情节有亲近的联系 ，若按盖然性证实标准 ，显然背离了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五条的要求。如将涉案财物区分为与治罪量刑有关的和与治罪量刑无关的两类 ，划分接纳差别的证实标准 ，实务层面也难以掌握 ，不具有可行性。
第三 ，从文义诠释来看 ，《刑诉诠释》中“不可确认”实质上就是确实、充分。既要强调证据的质 ，也要强调证据的量 ，正向上应证实是涉案财物 ，反向上应扫除是正当财物的可能性。
第四 ，与治罪量刑证据的证实主体差别 ，涉案财物的证实主体可能是多元的 ，关于差别主体可以适用差别的证实标准�？胤接性鹑沃な凳巧姘覆莆� ，应抵达严酷的证实标准；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可以消极地防御 ，提出主张和质疑 ，批驳涉案财物泉源、权属等清晰的证实结论 ，同时也可以起劲举证证实与案件无关；案外人对涉案财物提出异议的 ，则负有起劲的证实责任 ，仅有主张和质疑不可组成对控方证实结论的否定。鉴于涉案财物种类繁多且权属性子极其重大 ，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案外人因视察取证能力缺乏 ，通常无法提供强有力的证据质料 ，因此证实标准不宜设定过高、过严 ，只要抵达盖然性标准即可�；恢� ，辩方或案外人所提出的证据占有优势 ，纵然没有抵达确实、充分的水平 ，仍可组成对控方证实结论的合理嫌疑 ，进而判断控方未完成证实责任。
综上 ，违法所得应分为违法所得没收程序中的“违法所得”与通俗刑事案件涉案财物中的“违法所得” ，两者需要适用差别的证实标准。违法所得没收程序中的“违法所得”应适用盖然性证实标准 ，通俗刑事案件涉案财物中的“违法所得”应适用“确实、充分”的证实标准。
（作者单位：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